“我看那小夫郎说的头头是道,连那老童生都服气了。”
本打算看热闹笑话他的李红云,见此情形,也不由得瞠目结舌,那周秀才分明古怪又难缠,她好说歹说都没能说动,而何云闲只说了几句莫名其妙叫人听不懂的话,竟让周秀才包下来半个摊子。
人群中有人好奇起何云闲卖的是什么仙草,能让那个脾气一向古怪的周秀才那般满意。
“瞧周秀才那高兴劲儿,莫非这野菜真有什么名堂?”
“走走,去看看!”
好奇的人们顿时围了上来。
一个穿着体面的老丈率先上前,拿起一根蕨菜干仔细端详。
“小哥儿,这蕨菜怎么卖?方才周秀才说的仙草就是此物?”
何云闲心中了然,知道是周秀才叫旁人起了好奇心,特意来看看。只是他并不拿唬周秀才的说法唬他,只务实道:“这是我们章丘山上产的蕨菜,品相好。您看这颜色,闻这清香,无论是炖汤还是炒食,都极鲜美。按市价,九十文一斤。”
他这番实在的话,反而更添了几分可信。那老丈点了点头,又看了看旁边捆着脚、精神抖擞的兔子,问道:“这兔子怎么卖?”
“兔子肥,六十文一只。”
老丈显然是个会过日子的,和他讨价还价:“蕨菜给我称二两,这兔子四十文,我就要了。”
何云闲还没答话,林莲花已经笑着接了过去:“老丈,您诚心要,兔子算您五十五文,这蕨菜我再多饶您一把,您看如何?这兔子可是今早才从山上带下来的,最新鲜不过!”
她语气热络,透着庄稼人的爽利,叫人听着舒服。
老丈略一思忖,便爽快答应了:“成,就冲你们这实诚劲儿,给我包起来。”
这第一桩生意做成,仿佛打开了闸门。
围观的人见其品质确实不错,价格也公道,便纷纷上前问价。有买蕨菜干的,有看中鸡枞菌的,不一会儿,剩下的山货便卖得干干净净,连最后一只兔子也被一个妇人买走了。
张婶和秀秀在一旁看着,实在替他们高兴。
秀秀禁不住羡慕,说道:“娘,你看闲哥儿多厉害,几句话就把那难缠的周秀才哄好了,还招来这么多生意。”
张婶也笑着:“是个聪慧的孩子,莲花家算是娶到宝了。”
李红云眼睁睁谢家摊位上的东西被一扫而空,钱匣子叮当作响,而她们堆成山的菜蔬却还有大半,虽然也卖了些,但相比之下,显得进展缓慢,利润微薄。
这会儿快晌午了,天气热,菜放不了多久就不新鲜了,不尽早卖完,等到下半天菜蔫儿了就更没人买,她还得时时掰下些磕烂的叶子。
这可都是损耗,放得越久亏的越多,实在让李红云心疼。
李红云的儿媳忍不住嘀咕了一句,语气酸溜溜的。“瞎猫碰上死耗子,走了什么运……”
李红云脸色难看,胸口堵着一团火,烧得她难受,她辛苦占了最好的位置,忙活了一早上,竟还不如谢家片刻的进账。她狠狠剜了谢家摊位一眼后,就扭过头,再也不愿朝那边看。
晌午时谢冬鹤便回来了,他和木匠谈好了要一贯二百文,先交二百文定金,过几日就能动工了。
一家人便在镇上找了家面馆吃饭,一碗面五文钱,再给两文还能续第二碗。
镇上东西样样都贵,要是平日,林莲花是不舍得花这钱的,顶多给三个娃娃一人一碗,她自个儿是舍不得吃的。
只是这回货卖得多,一口气就卖完了,怀里的两百文都还暖得热乎乎的。
林莲花就豪爽了一回,大大方方地一人买了一碗面。
面是普通的抻面,煮熟后捞进海碗里,浇上一勺清澈见底只飘着零星油花的骨头汤,便是全部。
桌上摆着一小碟咸菜疙瘩,客人可按需自取。
虽说清汤寡水的没什么油水,但面条爽滑筋道,汤头带着一股面香和骨汤的鲜美。
就着脆生生的咸菜,吸溜一大口热乎乎的面条下肚,再一想着今儿的收获,何云闲倒觉得这清汤面也香得很,一上午站摊的疲惫仿佛也随之消散。
吃完饭,谢冬鹤要去张屠户那儿取钱,这是他们昨天就约好了的,何云闲和他一块去,正好顺路采买些家里缺的物件。
“别忘了再割几斤猪肉,晚上包饺子吃。”林莲花嘱咐道。
“晓得了。”
何云闲计划着行程,他们先去张屠户那取钱,再沿路到米铺买些米和油,盐也得买些。
他从前在何家时,何大伟虽说管家严,几乎从不叫他手里拿钱,买东西时也防他和防贼一样,除非必要,都不让他见到一文钱。只有时忙了会叫他买些米油,给多少钱就买多少分量,敢少半个子儿,何大伟都能给他手心打开花。
买米和油的这些开销都是有定数的,因此他不怕多花了钱,叫林莲花不快。
到了屠户店铺里,张屠户把满满三贯钱交给谢冬鹤,为了方便他携

